日本入境游恢復至疫情前八成，滑雪季下如何玩轉冰雪生意經？

這個冬季，中國的哈爾濱著實火了一把。在日本，哈爾濱的友好城市新潟市所在的東北地區也正在重溫冬季冰雪產業的火熱。

今年恰逢中國黑龍江省哈爾濱市與日本新潟縣新潟市結為友好城市45周年。1月15日，受疫情影響而停航的新潟市與哈爾濱市的直航已全面復航。中國駐新潟總領事崔為磊彼時就向日本民眾發出熱邀，期待直航恢復后日本民眾前往哈爾濱觀光，讓中日旅游在寒天雪地里“熱”起來。“日本東北觀光推進機構也期待今后能與哈爾濱有更多的合作。”該機構中國事務所職員袁小斐告訴第一財經。

日本國家旅游局（JNTO）最新公布的估算數據顯示，2023年訪日外國人達到2506.61萬人次。這也是時隔4年，訪問日本的外國人數量再次突破2000萬，相較于2019年已恢復八成。2022年這一數字僅為383萬人。同時，訪日外國人的住宿費等消費額（初值）為5.2923萬億日元（約合人民幣2575億元），不僅自2010年以來首次突破5萬億日元，還創下十年新高。

當前時值冬季，冬季的日本時常多寒冷和降雪。而這種獨特的氣候條件使日本成為冬季旅游的熱門目的地。作為全球降雪量最大的地區，每年冬季，日本的滑雪產業成為拉動日本旅游業及其上下游的絕對主力。

老齡化重壓下爭攬海外“滑客”

根據日本旅游局公布的2023年最新數據，日本當前有500多家滑雪場，東北地區以150個位居第一，緊隨其后的是北海道，約有130個，中部地區有約120個滑雪場，主要分布在1998年冬奧會的舉辦地長野縣、新潟縣等。

公開資料顯示，全球人口超過十萬且降雪最多的三座城市都在日本，即青森、札幌和富山。就雪質而言，滑雪愛好者青睞的粉雪，甚至是干粉雪都能在日本找到。

在日本擁有滑雪場最多的東北地區，袁小斐告訴第一財經，日本東北冬季旅游主推的就是具有自然美的雪景、冬季慶典活動和當地特色美食、滑雪、雪上運動等，這些都是日本東北這一雪國風土與當地生活相融合的特色資源。

日本每年的滑雪季始于當年的12月，持續到次年4月。滑雪旺季往往是1月和2月，這兩個月的降雪比較穩定。進入3月后，雖然偶有大雪，但在全球變暖的當前，天氣較難預測。因此，每年的圣誕節、新年假期以及2月初是日本滑雪季的高峰期。

據第一財經了解，2023年在日本和海外經營住宿設施的星野集團（Hoshino Resorts）就在日本福島縣打造了日本國內最大規模的滑雪場，即“貓魔山（NEKOMA MOUNTAIN）”。該滑雪場將ALTS磐梯與貓魔滑雪場在20232024雪季架設的纜車連為一體。新誕生的滑雪場跨越貓魔岳南北兩面，有13架纜車和33條雪道。

滑雪愛好者小王告訴第一財經，日本人一般去長野縣或者東北地區滑雪，那里雪好、性價比高，滑雪氛圍好，“北海道現在專門做外國人生意，交通最方便、住宿最好，但是價格很貴。”疫情前的2019年見證了中國游客赴日人數的歷史高位，其中不少就在冬季涌入日本。小王仍記得當年冬季，“有滑雪場說，一條滑道上80%的都是中國游客。”為此，日媒還為中國游客赴日滑雪激增的現象起名：暴滑。

剛剛過去的元旦，出境滑雪再度受到中國消費者的熱捧。去年12月以來，攜程平臺上出境滑雪產品訂單量環比增長達460%。預訂元旦、春節期間滑雪團隊游產品訂單量與去年同期相比分別增長了6倍和16倍。出境滑雪熱門目的地就包括日本。在馬蜂窩平臺上，滑雪同樣成為人們選擇出境游的重要原因。無須長途跋涉即可體驗境外滑雪的日本，憑借滑雪愛好者們的熱情進入熱門國家前三。除了中國游客，日元匯率走低也吸引了不少歐美游客爭相赴日旅游。

對于未來可能影響滑雪季的變數，袁小斐告訴第一財經，氣候變暖確實會影響到今后的冬季旅游，但具體會是何種影響現在還較難預測，日本東北各地如今也在時刻關注這些影響，考慮解決的方案。“相較于氣候的影響，在日本東北，不同規模和特色的雪場如今正不可避免地受到老齡化帶來的沖擊。許多日本國內的雪場也積極采取了對應的舉措，比如吸引更多外國滑雪愛好者等。”她說道。

以長野縣的野澤溫泉雪場為例，海外游客大約占到該雪場全部游客的25%，大部分是澳大利亞等地的游客。東北觀光推進機構的數據顯示，就細分地區而言，2023年日本東北地區的外國游客數量已基本恢復到2019年水平。

日本公益財團法人“日本生產性總部”每年都會發布一份《休閑白皮書》（leisure industry data），統計并分析各種休閑活動的供求關系與市場動向。《休閑白皮書》顯示，日本的滑雪總人數在1998年達到1800萬峰值之后就持續下滑，2020年的滑雪總人數只有430萬人，僅為最盛期1/4。人數減少直接影響了經濟收益：2020年日本各滑雪場總收入不到1998年的4成，滑雪裝備市場規模也下滑至3成。

袁小斐告訴第一財經，日本東北觀光推進機構成立了由日本東北6縣的雪場相關業者、27個自治體構成的“冬季東北誘致部會”，旨在共享各類信息，以幫助這些設施和地方吸引更多海外游客。

如何利用好每一片雪？

對于日本東北地區而言，冬季除了滑雪季的經濟貢獻外，如何最大限度地發揮冰雪的作用，尤其是在低碳減排領域，已成為當地政府關注的焦點。

2020年10月，日本政府宣布了2050年實現碳中和；2021年4月，日本進一步提出要在2030年前比2013年減排46%的中期目標。

去年，日本東北地區的青森市已經開始研究利用多余的積雪來發電，目的是利用這一可再生能源發電，以彌補潛在的電力短缺。作為全球降雪量最多的城市之一，青森市已開始在一所廢棄小學的泳池里進行試驗，探索利用積雪與周圍空氣的溫差來產生能源的可行性。當地一家信息技術初創企業與東京電氣通信大學將開展積雪發電的驗證實驗，即利用積雪冷卻后的液體被周圍空氣的熱量蒸發所產生的能量來驅動渦輪。

在青森市，每年有大量積雪被除雪車和卡車收集后被傾倒入大海和其他地方。在截至去年3月的上一個財年，大雪過后的除雪費用激增至創紀錄的59億日元。

上述初創企業表示，目前面臨的挑戰包括找到儲存積雪的大規模設施，以及在寒冷的冬季獲得熱空氣。為了獲得較大溫差，公司考慮利用溫泉散發的熱量。

在更北邊的北海道札幌市，當地就地取材，自2004年就開始利用雪打造制冷系統，來實現降溫減碳的目標。據當地工作人員介紹，2004年來，已消耗約1427噸雪，減少二氧化碳排放量約30噸，相當于一個人89年的二氧化碳排放量。而如何將降雪更進一步與清潔能源相聯系，也是北海道地區正在探索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