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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日期：2023-01-31 11:32:03 瀏覽：

前沿拓展：

根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的官方定義，“群體免疫”是指在一個群體中，有足夠多的人通過注射疫苗或者自然感染的方式獲得免疫。這樣，該群體中人和人之間的傳染率就變得極低。

文 | 趙垠垠編輯 | 星煮

3月13日，英國科學家針對新冠病毒提出的“群體免疫”（community immunity or herd immunity）策略成了微博和推特上的熱搜話題。中外網友們紛紛質疑這一建議是“非人道的自然選擇”，與世界衛生組織WHO發布的防控建議不符。

隨后3月15日，英國政府表示，這只是專家組的建議，政府還是會采取相應的隔離政策，但英國官方首席科學顧問帕特里·瓦蘭斯（Sir Patrick Vallance）在接受Sky news的采訪時解釋道，這一建議并非信口開河，而是有科學依據的。

那么令大家咋舌的“群體免疫”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人人都能自然免疫，我們為什么還需要研制疫苗？這里面的科學原理是什么？

什么是“群體免疫”？

在搞清楚“群體免疫”之前，我們需要了解，免疫是怎么回事。根據維基百科的定義，免疫是指生物機體（這里我們指人）識別和排除抗原物質（這里我們指新冠病毒）的一種保護性反應。一般而言，長期免疫的獲得方式主要有兩種：人工獲得和自然獲得。

人工獲得是指通過注射疫苗，接種者的免疫系統會對疫苗中的一些活體病毒迅速產生強大、持續的免疫反應；而自然獲得是指患過某種疾病的人，對這種病毒產生抗體，從而實現免疫。

根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的官方定義，“群體免疫”是指在一個群體中，有足夠多的人通過注射疫苗或者自然感染的方式獲得免疫。這樣，該群體中人和人之間的傳染率就變得極低。這樣做主要是為了保護弱勢群體，比如新生兒和慢性病患者，因為他們不僅無法通過疫苗獲得抗體，而且一旦自然感染，很容易陷入危險。

紫色表示沒有免疫的健康人群；紅色表示被病毒感染但尚未獲得免疫的人群；黃色表示獲得免疫的健康人群。（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那么在一個群體中需要多少人獲得免疫，才能保護剩下的人群呢？

據東安格利亞大學醫學教授保羅·亨特（Paul Hunter），一般而言，這一比例跟該病毒傳染病再生數 R0值（指平均一個傳染者可以傳給幾個人）有關。R0值越大，所需要的免疫群體比例越高，反之亦然。

1月23日，世界衛生組織估計，新型冠狀病毒平均一人可以將病毒傳播給1.42.5人。大量學術論文的建模結論也認為新冠病毒的R0值大概在23左右。

由于目前新冠病毒還沒有可用疫苗，所以如果想要獲得群體免疫，只能靠病毒感染來獲得。而帕特里在接受Sky news的采訪時表示，至少需要60%的英國人感染病毒，才能實現“群體免疫”。

專家們怎么看待“群體免疫” ？

帕特里表示：“根據已有的病毒學研究，當前的新冠病毒可能會像季節性流感一樣，多次爆發。只有“群體免疫”，才能從長遠解決這一問題，更好地保護那些后期無法接種疫苗的弱者。如果我們一直采取像中國那樣強有力的“控制”方式，是不可持續的，一旦放松管制，就會功虧一簣。”

另據BBC報道認為，意大利也實行了一些強硬的控制措施，但是效果并不顯著，確診人數仍在增加。而且一旦開始關閉學校，青年家長們就必須在家照看孩子，公共衛生系統中的人手會出現短缺。

倫敦衛生與熱帶醫學學院新興傳染病教授馬丁·希伯德（Martin Hibberd）教授也認為，嚴防死守措施在現階段大范圍流行（pandemic ）的情況下，并不可取，而且也很少有政府能像中國政府一樣，執行如此強有力嚴格的管控。

盡管如此，也有不少專家對“群體免疫”發出反對的聲音。

伯明翰大學微生物學和感染學教授威廉·凡·斯海克（Willem van Schaik）教授認為，“群體免疫”一般是在有疫苗情況下才討論的概念。

東安格利亞大學的保羅·亨特（Paul Hunter）醫學教授也表示，雖然“群體免疫”從學理上是成立的，但這并不代表應該以大量健康人群感染病毒為代價來實現“群體免疫”。

除了“群體免疫”當前會帶來的代價，該舉措的“可行性”和免疫力的長效性也是專家們擔心的事情。

埃克塞特大學醫學院高級臨床講師巴拉·盤哈尼（Bharat Pankhania）博士說，為了實現成功的“群體免疫”，一般需要讓90％以上的人口獲得免疫力。

歷史上，確實存在通過疫苗實現的“群體免疫”，天花和脊髓灰質炎就是這樣被戰勝的。疫苗和自然感染獲都能帶來免疫力，但疫苗是一種經過大量臨床檢測的，更安全的方式。

當前，對新冠病毒實行“群體免疫”舉措存在安全隱患。因為你無法確保自然感染獲取免疫力的都是青年群體，一些高危的老弱群體也很可能被感染，一旦感染，他們很可能會重病而亡。

來自皮爾布賴特研究所艾瑞卡· 比克頓（Erica Bickerton）博士也指出，“群體免疫”的效果取決于個體對該病毒的免疫時間。目前我們對于新冠病毒的免疫性了解尚淺，我們也不知道所謂的體內抗體對該病毒是否長期有效。這是一種新的病毒，我們還需要做很多工作加深對他的認識。況且，“群體免疫”并不能百分百保證所有健康的，尚未獲得免疫的群體一定免于感染。

所以我們發現，“群體免疫”這個概念靠譜，但是需要在有疫苗的前提下，安全實現。自人類進入文明社會以來，還沒有通過完全自然感染實現“群體免疫”的情況。

既然“群體免疫”靠疫苗，那我們多久能等到呢？

據《紐約時報》對世界預防流行病創新聯盟CEPI的采訪，樂觀估計，最快還需要1218個月才能使用疫苗。

根據BBC，通常一種疫苗的誕生需要經歷一下幾個步驟：臨床前研究（鑒定病毒、動物實驗）、臨床實驗（人體臨床實驗、大規模人群驗證有效）和疫苗審查、生產等程序。

2009年H1N1流感疫苗的生產程序和時間表（圖片來源：WHO）

目前國內外多家機構正在進行新冠病毒的疫苗研發活動。2月28日，國務院領導考察新冠藥品研發進展。有專家匯報，中國最快有望在4月啟動臨床實驗。同時，美國Moderna公司最近也宣布有望在兩個月內進入疫苗臨床實驗階段。

世界預防流行病創新聯盟CEPI首席執行官哈契特（Hatchett）表示，疫苗研制最終不一定會成功，但是我們在盡最大努力，希望能盡快研制安全的疫苗。預計至少還需要1218個月才能投入使用。

針對廣泛的傳染病，疫苗是實現“群體免疫”的重要途徑。但是由于臨床實驗需要募集大規模感染和未感染的志愿者來進行對照試驗，很多傳染病的疫苗研發過程因此花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有的甚至中途難產。以2003年非典為例，當年非典疫苗可以進入大規模人群驗證階段時，由于沒有感染病人了，疫苗研制只能戛然而止。

有了疫苗，就意味著我們可以消滅新冠病毒嗎？

從脊髓灰質炎、麻疹到流感，我們都研發出了可用的疫苗，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完全消滅了這些病毒。

截至目前，根據科學界的結論，在這么多傳染病毒中，只有天花和3型脊髓灰質炎病毒（WPV3）被真的消滅了。

那么怎樣才能真正地消滅病毒呢？讓我們以天花為完美的研究案例，一探究竟。

根據美國流行病學家塔拉史密斯（Tara C. Smith）在量子雜志 (Quanta Magazine)的文章，消滅天花的有4大關鍵因素。

首先，天花病毒有著確定的傳播方式和宿主。天花病毒只在人類中傳播，而不會在其他動物間傳播。所以，只要將天花病毒的人際傳播途徑被阻斷，并治愈已經受到感染的人，就可以消滅這種傳染病。

其次，天花病毒感染人體后有著非常清楚且不同于其他疾病的臨床癥狀，一般全身都會布滿紅疹，結痂后，會在臉上留下永久疤痕，俗稱“麻子”。所以一旦感染，非常容易被識別，進而進行治療。

此外，高效的疫苗也是一大原因。

最后，“令人害怕”也是消滅病毒不可或缺的心理學特征。簡言之，天花居高不下的死亡率和對容貌的摧殘反而團結了全球人民，獲得了各國政府對“消滅天花”事業的積極配合與支持。

而鑒于當前我們對新冠病毒的了解尚淺，不僅對其宿主的追蹤研究發現較少，疫苗也需待以時日，徹底消滅該病毒，估計需要時間進行評估。

面對一個新興的可怕的病毒體，全世界都是“零經驗”。防疫政策可能會根據各個國家的國情、掌握的信息、病毒的發展情況不同而不同。但是在一切研究結果出來之前，誰也不能做出最后的準確的判斷。

不過，正如人類消滅“天花”的經驗，只要政府間互相促進合作，及時交流準確信息，全球人民相互團結，積極配合，我們也會對該病毒有更深刻的理解與認知，進而進行控制。窗外春天到了，相信希望也不遠啦。

參考資料：

https://www.huxiu.com/article/344796.html

https://www.bbc.com/zhongwen/simp/science51455386

https://www.vox.com/world/2020/3/15/21180414/coronavirusukherdimmunityvallancejohnson

https://www.theguardian.com/commentisfree/2020/mar/15/epidemiologistbritainherdimmunitycoronaviruscovid19

https://www.cdc.gov/vaccines/terms/glossary.htmlcommimmunity

https://www.ted.com/talks/romina_libster_the_power_of_herd_immunity/transcript?language=zhcn

https://vk.ovg.ox.ac.uk/vk/herdimmunity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20/mar/13/herdimmunitywilltheukscoronavirusstrategywork

https://www.sciencemediacentre.org/expertcommentsaboutherdimmunity/

https://www.ft.com/content/38a81588650811eab3f3fe4680ea68b5 defend herd immunity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1889648

https://www.who.int/immunization/documents/positionpapers/zh/

https://www.unicef.org/zh/%E5%85%8D%E7%96%AB%E6%8E%A5%E7%A7%8D/%E7%96%AB%E8%8B%97%E5%B8%B8%E8%A7%81%E9%97%AE%E9%A2%98

https://www.quantamagazine.org/whysmallpoxisnomorebutpolioandotherdiseasespersist20191203/

https://en.wikipedia.org/wiki/Herd_immunity

來源｜南都周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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